耶呂惡鬼王復活了,因為我。
那已千年不見的面孔,再次出現在眼前。
一樣令人討厭的臉孔,一樣令人討厭的氣息,一樣令人討厭的鬼族!
「褚,先回去!」學長朝我們大吼,「現在已經不是你們可以應付的了!」
「快走!」
我朝千冬歲他們跑去,抽出一張傳送符,「靠過來一點。」
『誰都別想走!』耶呂的聲音如鬼魅般出現,一道風壓便朝我們拋來。
「唔……」風壓從我手掌擦過,血花點點四綻。那張傳送符也被風壓撕裂。
可惡!那是我最後一張啊!
快點,誰來都好。快點!
藍色的衣袍擦過我的身旁,我抬頭。
是獅頭輔長……
「快點回去,這裡不是你們能應付的。」獅頭看了我被劃傷的手,他將一張傳送符塞進千冬歲的手中。
千冬歲不顧手中的傳送符,他四處張望,然後他看見了帶著面具的紫色身影,「哥!」
我看見那身影顫了下。
「快走!」獅頭低聲的說。
千冬歲抿了下唇,他看了眼他哥,接著視線轉向打得如火如荼的學長跟公會袍級他們,然後是我與喵喵、萊恩。
「嗯,走吧。」他拋下傳送符,符在四周勾出巨大法陣,然後──
『誰都不准走!』耶呂朝千冬歲拋出了一個詛咒,我拉開千冬歲,那詛咒狠狠打上我的身,我被彈出了法陣外。
「漾漾!」他朝我大吼,但隨後就被法陣的光芒掩去。
或許這樣也好。
我瞇起眼看著掌心豔紅的血液,然後將視線看向化做戰場的冰層。
淡淡的水霧在我四周行成。
『水是我的武器,哪怕是點滴水霧。』
鈴聲響起。
我閉起眼。
『水是我的刃,也是盾。』柔淡聲音說,『只要是你所想的,我將會為你達成。』
『你,怎麼說。』
「我說,我想要的只是寧靜。」我開口,聲音像是快被風所吹散,「我想要的是一切的安定。」
「我追求、我渴望的是,未來。」
有個女性的影子出現在我腦海中,水霧的身影。
『只是是您所想,我便為您達成。』她對我笑了下,『吾主。』
逐漸的,兵器的影子出現在腦中。
在近戰可用、遠戰也可,小小的不大,不重但也不輕。
但威力卻十足──足夠摧毀眼前。
『我的名,唯有您可喚。』
她朝我笑了下,鈴聲越來越大。
『吾名為──』水霧往我直衝,那刻我看清了,霧般的身影。
巨大的尾捲縮起,『她』伸手劃開我的手臂,緋紅血珠滾落。
『米娜斯妲利亞,與我簽訂契約之物,美麗尊貴而優雅,請出現妳的形,為我解決眼前的迫害!』
我舉手,藍色的光出現在我掌心之中,然後,我扣下。
水的利刃直奔而出,貫穿那渾濁的土色之眼。
難聽刺耳的吼聲響徹洞穴內。
『回到吾的麾下吧,黑色的子民!』
像是用尖銳的手指甲刮玻璃般,聲音十足十的難聽。
「去死吧你。」我勾起壞笑,「死了千年了,現在還爬起來騷擾人,這位伯伯,就算你要當變態,也當像點,好嗎?」不然去學學某個藍髮的千年老妖嘛。
我再次扣下板機,水做成的子彈自我手中的掌心雷射出。
這次子彈並沒有貫穿耶呂的任何一處,反而在它前面張開巨大的結界,困住它的行動。
來吧,遊戲開始囉。
※ ※
「褚!快點離開!」學長對我大吼。
哪有什麼離開呢?既然是被我叫醒的,那就該由我,把他打回去睡覺,不是嗎。
我勾起笑,再次扣下板機,子彈貫穿。
一聲聲的噁心尖叫回盪。
好像、好像啊,當時……
突然我的眼前一片的黑,冰冷蓋在我眼上,那個形狀像是手一般。有點像迷香的味道竄上我的鼻。
然後,我陷入了黑色的夢境,血與黑的世界。
「褚!」冰炎突然發現他的學弟褚冥漾攤軟於地。
「該死!」他低聲咒罵。
冰炎回頭看了自家伙伴一眼,朝他打了個暗示,夏碎點了下頭,冰炎腳尖朝地蹬了下,快速的到達褚冥漾身邊,冰炎傾下身將他送進移送陣傳回學院。
「哎呀、你把他送回去了啊。」戲謔的聲音響起,那人勾起邪媚的笑,寶藍帶著金的眸瞇起,「太好我有先採了他的檢體。」
「什麼都不准告訴他!」冰炎低吼,手中的長槍往那人刺去,「安地爾──!」
「呵……」他笑著,「你確定這樣好嗎?『他』的孩子……」
淡淡地,像風的聲音,低低唱著,我聽不清楚。
『將會見面,我們的靈魂,綁著。』
『將會重逢,我們的笑顏,風與水。』
『然後再一次,奔跑於,大地之上。』
誰呢?在唱著,那首歌……
『我呀,是你喔。』聲音輕笑著,『你是我,我是你──我是風,你是水。』
『快到了呢,重逢的時刻。』
「唔……」我從牙縫中吐出些微聲音。
張開緊閉的雙眼,依舊一片黑,「啊……?」
我坐起身,我的手摸上眼睛的部位,但我卻摸到了一層後後的紗布。
「不用摸了,你的眼睛被傷到。」冷冷的聲音說,是學長,「你這白癡!叫你走你還不走!現在甘願了嗎!」
欸……?
「……」沉默蔓延。
……不是吧。
「……有副作用的,要完全的好,要一段時間。」學長開口,我感覺到我躺的床旁邊稍稍下傾了一點,「你這個白癡。」
「至少沒瞎啊……」我有點艱難的吐出這句話,「……不是嗎?」
是啊,至少沒瞎……沒瞎啊……
「你的眼睛,副作用還不確定。」學長頓了下,「醫療班估計一個月之內會發做。」
「還有下星期要複檢。」
「好。」我回答,「那上課怎麼辦?」
「你需要上嗎?」他反問。
「嘖……」
我感覺到了一股冷冽的香氣靠近,學長似乎朝我這邊靠了過來,「我知道,你的實力、不止如此,對吧。」
「我沒想到,巡司竟然教你那麼多。」他輕聲說著,「你的實力,肯定在紫袍之上了,說是黑袍以上也不為過。」
「我想不透啊,你為什麼要隱瞞呢。」
「是怕發生什麼事嗎?」他低聲說著,「你不說,才會發生吧、事情。」
我面朝聲音的方向,我低聲說著,「那又如何。」
「沒有如何啊。」他冷笑一聲,「只是,你想要別人信任你,你卻又把自己像刺蝟般裹起。那要別人如何靠近你?」
「你擺明不就是不想讓人與你靠近嗎?」
「你在害怕什麼?」他說,「我不懂──」
「但我也不想懂。」
「……」我無語。
……就算你想懂,我也不想讓你懂。
我跟你,本來就沒什麼關係,僅是學長與學弟罷了。
而且將信任放得越多,當破碎之時,也傷得越重……
「我要睡了,晚安。」我說,接著我躺回床上,用棉被將自己裹的緊緊的。
或許被他說中了……我在害怕啊……人與人的感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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